见裴允点头后楚野绕到驾驶座把刚坐进去半个身子的游可为扯了出来抬抬下巴,“坐着去吧,我开。”
“哥哥这么关心我。”游可为顺着力道起身,知道楚野是顾及他宿醉后难受,于是粘粘乎乎地又要去贴楚野,被躲开以后倒也不生气,勾着嘴角绕过车头坐进了副驾驶。
楚野看了眼裴斯衡发来的地址,离这儿不算太远,也就半个来小时的路程,定在中心街那边。
路上裴允倒确实听话,估计着确实这三天精神压力过大不知道什么时候歪着身子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楚野抬眼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倒是意外他还真敢放心。
十几分钟的时间过去游可为一直侧枕着头枕面向楚野的方向静静看着,就那么用颇有存在感的视线一层层裹上去,大有一副要腻死人的意思。
时间一长楚野终于有点受不住了,抽空瞥了他一眼无奈道,“想说什么就说,我脸上看不出花来。”
“你比花好看多了。”游可为明显比两年前还要腻人,总之无论楚野说什么他都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吐出点浸过蜜一样黏糊糊的话。
“差不多得了啊你。”他能说但楚野显然有点听不下去了,从前俩人在一起也常说些情话,但那都还在正常范畴。
但游可为目前的状态显然有点过了,非要形容的话就像是要把这两年断开后积攒起来的情感一股脑地发泄出来一样。
面对楚野明显有点遭不住的狼狈样子游可为却没有半点自觉,甚至还往楚野的方向又贴近了一点,瞪着双幽深的眸子仔细观察着楚野的侧脸,眼神落在楚野眼角,“你今年三十了。”
“嗯,怎么?见老了?”楚野掌心抵着方向盘柺了个弯儿,语气倒是不太在意,“我前几天照镜子还确实发现有点纹儿了。”
楚野的气质准确来说随着年龄的增长反而会越有韵味,成熟男人的魅力从不在年轻的皮囊。
游可为爱极了楚野阳光侧洒下来留下细腻光泽的深色皮肤,说话时不自觉上挑的眼尾,包括多出来的那几道细微的岁月纹路。
每一分,每一寸,都是他爱的样子。
可他又恨,恨这两年来,七百多个日日夜夜,楚野的每一分变化都不曾有他的参与。
“我二十三了。”游可为又退回身子坐正,不再死盯着楚野,沉静的目光落在前方挡风玻璃上,语气却带着轻叹,话题骤然转变,“这两年过生日我都许了愿,你想知道我许了什么吗?”
“嗯,听听。”楚野语气听不出情绪。
“我许愿希望你和楚昭昭永远开心平安幸福,再也不要来找我,如果遇到合适喜欢的人就好好的在一起。”游可为搭在腿上的手指无意识地互相搓捻着。
“真的?”楚野借着看后视镜时用眼神扫了他一眼,语气似笑非笑。
“真的啊。”说完以后游可为又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晚上我又自己偷偷的把后两个说了出来。”
“不是总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吗,所以我希望你和楚昭昭平安幸福是真的,是希望实现的。”
“但其余的说出来我就后悔了,我还是想你来找我的,也不要你有别人。”
游可为的声音缓缓低下来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可十几秒中过去回应他的只有静默,于是他又转头看向楚野,轻声道,“哥哥,我好像总是在做后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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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游:别人都说我疯了,只有楚哥说我有病能治,他好爱我
楚哥:能怎么办?先哄着呗
那语气中明晃晃带着承载了两年的无尽哀思,楚野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于是游可为又接着道:“送他回去以后你就要走了。”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楚野这次倒是应了一声,“嗯。”
“也太折腾你了。”游可为轻叹一口气,这几句话的沟通状态显然已经正常起来,半点儿看不出之前疯癫的样子。
“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不说我就不问,但别再做这些极端的事儿了。”楚野说完这句话像是思索着什么,几秒以后又道,“我答应姥姥要照顾好你,其他的事我不管,我只管在你走偏了的时候来拉你一把。”
“小游,别让我担心,也别让姥姥担心。”
姥姥这两个字其实从昨晚到现在两个人都在刻意地避免提起,毕竟关于生老病死的话题总归是沉重又无法改变的,此时楚野也是再三纠结才说出口,果不其然这话一出气氛就沉寂下来。
从裴斯衡口中得知姥姥是在去年六月份离世的,其实算起来姥姥的病情能够坚持到那个时候已经算是很久了。
这还是各种特效药和针对性制定的治疗方案加持的结果,所以楚野知道的时候确实很难受但又并不意外。
“姥姥走的时候我还在国外,裴宗志一直瞒着我,本来说好一个月可以视频一次,他一直找理由拖着。”游可为仰头靠在头枕上闭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