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视了一圈院落,只见小小趴在石桌下面阖着眼休息。
忽而,苏恻站在屋门前,头倚上门框静静望着昨天两人争执的地方发了一会儿呆。
苏恻抬手看着自己的掌心,好似早上两人的争执是一场幻梦。
而萧怀好像也真的被他赶走了一般。
这样也好,他又能过回曾经平静的日子。
苏恻刚坐在院中准备煎药的时候,惊觉背后传来一股熟悉且黏腻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那曾经在皇宫之中,熟悉到让他毛骨悚然的视线正悄然落在他的脖颈之上。
丝毫不加遮掩的贪婪与渴望,如同一条毒蛇从他的脚开始逐步上行,一寸寸爬过他的腰腹绕在他的脖颈之上。
一阵寒风吹起,苏恻感觉从身体深处散发出一股沁人的寒意。
原来他根本就没走!
苏恻握着扇子的手蓦然收紧,每一根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回头,只要顺着萧怀的眼神望去,他又会恬不知耻地舔着脸走到自己身边。
随着天色逐渐暗沉下来,罐中的药也已经熬好,苏恻匆忙倒了一碗便熄灭了火苗,转身朝屋门走去的时候,那道来自黑暗中的视线仍然还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只不过从脖颈转移到了脸上,流转一圈最后明目张胆的停留在在自己的唇上。
赤裸到令人作呕的欲望让苏恻感到烦躁不已。
在迈入屋门的一刹那,便立刻将这道视线关在门外。
而那道目光却像鬼影一般透过窗户又洒落在苏恻的身上。
苏恻起身将木窗关上,不让萧怀窥伺的目光透进一丝一毫后。
他才安然入睡。
——
萧怀站在院落中,望着那熄灭的油灯,瞳孔一寸寸收缩。
那些偏执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你不是渴望他吗?那边就有斧子,只要把门劈开就能将他带走,把他锁在皇宫之中,让他日日夜夜都臣服在自己的脚下。这对你来说不是轻而易举吗?
可苏恻那道冰冷的眼神却又提醒着他。
无论锁他多少次,他都不会放弃从自己身边逃离,而自己也舍不得杀他。
他只是想要他,想要得到他而已,为什么会这么难?
他骂自己贱,骂自己恶心,让自己从他的视线里滚开。
那如果自己乖乖听苏恻的话,那苏恻会不会对自己不一样?
苏恻最喜欢那些猫啊狗的,他是不是只要让自己变成一条只听苏恻话的狗就行了?
只要苏恻高兴,他愿意为了他压抑自己的本性,做一条靠他施舍眼神的狗。
可是他又不甘心有旁人会代替自己。
但如果,如果只要苏恻还肯留他在身边,他终会有办法一个一个除掉他们的。
萧怀嘴角微微勾起,回过头望着那罐草药。
苏恻生病了,据说人的心头血是最好的药引。
萧怀踉跄着走了过去,从案板上拿起一把小刀,扯开自己的衣襟。
寒风让他打了一个寒颤。
可萧怀并不觉得寒冷,他脑中浮现出苏恻饮下明日饮下这碗汤药时候的场景。
他的灵魂好似会随着这碗汤药附在苏恻的身上,日日夜夜都与他在一起,闻着他的体香,感受着他的温度。
萧怀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划开那道还没有痊愈的伤疤。
温热的鲜血瞬间从伤口涌出,奔涌着,顺着刀刃滑落在掌中。
痛感让他眼神涣散,脑中嗡嗡作响,但他仍旧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苏恻听到一点声响。
他看着手中的血液一滴一滴坠入药罐之中。
不够,还不够……
萧怀又重新将刀刃又刺入了几分。
他看着鲜血尽数滴落,耳边除了自己的喘息再也听不见任何声响的时候。
他终于满怀幸福的望着那罐汤药笑了。
——
次日清早。
苏恻打开屋门,便闻到院中一股浓郁的草药味,隐隐之中似乎还带着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