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给你钓鱼做小鱼干。”
兰叶笑着将这只馋猫轻轻放回猫窝,自己也收拾心情躺下。
窗外虫鸣依旧,山风微凉,带着离别的余韵和明日劳作的期许。
……
接下来的日子,兰叶像上了发条,天刚蒙蒙亮,他就带着系统出门,一头扎进荒坡改造和工坊建设的繁忙中。
规划兰圃、开垦灵田、督促工坊地基……每一项他都亲力亲为。所幸简家派来的专业工程队效率惊人,大型机械的轰鸣声日夜在山谷间回荡,成了兰家村最近的背景音。
工程队日夜赶工下,白龙崖对面那段曾经崎岖险峻的山路,几乎一天一个样。泥泞坎坷的羊肠小道,逐渐被坚实平整的水泥路基取代,其上精心铺设着古朴的青石板。这条焕然一新的道路蜿蜒向上,直抵高耸在崖边的客运缆车站。
这天傍晚,赵支书抹着额头的汗,脸上却抑制不住兴奋的红光,找到刚从荒坡下来的兰叶:“小叶!大喜讯!最后那段‘鬼见愁’的急弯,今天下午青石板全铺妥了!按要求养护一天,后天一大早,咱这条路就能正式走人了!以后村里人去镇上,顶多四十分钟!脚力快的,半个钟头就能到!”
四十分钟!半小时!
相比过去动辄一小时的路程,这提升堪称飞跃。一方面是新路线规划更优,更关键的是路况的彻底改善。没走过山路的人很难体会,泥泞坑洼对速度的拖累有多严重——同样距离,好路半小时,烂路可能得耗上两小时!
“太好了!辛苦大家了!”兰叶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连日劳作积累的疲惫仿佛被这滚烫的喜讯一扫而空。
虽然道路两侧的景观绿化和歇脚凉亭尚未动工,但最难的关卡已经攻克!路通了,剩下的点缀不过是锦上添花,一周内就能轻松搞定。
被赵支书拉着,兰叶强压下对高度的本能畏惧,双手紧紧扶住缆车站冰冷的金属栏杆,目光却坚定地投向崖壁对面。
在夕阳熔金般的余晖温柔笼罩下,一条崭新的、如同灰色缎带般的山路清晰可见,它优雅地蜿蜒而上,最终连接着那座象征着“出路”的缆车站。
山风猎猎,鼓荡着兰叶的衣襟,也吹散了他心头的疲惫。透过这片金色的暮霭,他仿佛已看到兰家村生机盎然、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图景。
很快,兰家村新路即将通行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了周边十里八乡。
隔壁镇的一家老茶馆里。
烟雾缭绕,麻将牌的碰撞声“哗啦”作响,茶碗盖“叮当”轻叩,人们的高谈阔论也喧闹不息。
话题的中心,自然是后天就要正式启用的兰家村新路。
“啧啧,听说那路修得真气派!水泥打底,青石板铺面,从山脚一路通到缆车站!不晓得是哪个大老板投的资?兰家村怕是要起来了。”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咂着浓茶感慨。
“可不是嘛!兰家村一直穷,不就是路不好嘛,这路通了,虽然暂时只能走人,但也比以前那那要人命的烂泥巴路强多咯!”旁人纷纷附和。
角落里,一个精瘦黝黑、眼神却像鹰隼般锐利的老头——吴雨伯,正心不在焉地摸着牌,耳朵却竖得笔直。
他对路啊缆车兴趣寥寥,直到有人随口接道:“路一通,去兰家村上头那条‘白龙溪’可就方便了!那溪水清亮得很,喝起来还带点甜味儿!以前跟我老汉儿(爹)去走亲戚,我还用竹篮篮儿在那溪里舀到过鱼!嘿,那儿的鱼又大又憨,一点不怕人!”
“又大又憨?!”
这四个字像精准的鱼钩,“唰”地钩紧了吴雨伯那颗“钓鱼佬”的心!他捏牌的手僵在半空,脑子瞬间高速运转起来:
路通了,消息一散开,那些闻风而动的钓鱼佬还不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乌泱泱全扑向白龙溪?到时候,清幽的溪边必定竿挤竿、人挨人,哪还有半分清净?更别提钓什么“傻鱼”了!
不行!绝对不行!
一个大胆的念头“噌”地在他心头蹿起,像偷油的老鼠般兴奋难耐:抢!必须抢在路正式通车、大部队杀到之前,先去上游探探宝!
趁着现在路刚铺好,还在养护期,知道的人少,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人少,鱼憨,说不定……嘿嘿,还能捞个“开门红”,钓条米级的大货回来,让茶馆里这帮老家伙羡慕得眼珠子掉地上!
想到这儿,吴雨伯再也坐不住了,“啪”地把牌一推:“哎哟!家里灶上还炖着汤呢,忘关火了!你们耍,你们耍!”
话音未落,人已像条滑溜的泥鳅,“哧溜”一下钻出了烟雾弥漫、人声鼎沸的茶馆,只留下一桌面面相觑的牌友。
他得赶紧回去收拾钓具!
明天?不!今晚就出发!必须抢占白龙溪上游的“黄金钓位”!
这头啖鲜汤,他吴雨伯喝定了!
当晚, 兰家村外,白龙溪上游。
吴雨伯深一脚浅一脚地顺着溪水,摸索到他之前在缆车上就瞄好的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