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从后院走来，奇怪地看一眼空荡荡店门：“蘅娘子，还不睡？”

&esp;&esp;虞蘅收起感慨，扬声应道：“就来！”

&esp;&esp;她在物伤其类时，王献也与谢诏感慨：“从前我总清高，看不上这些圆滑世故，如今见识过别的士子考前是如何走动的，才自叹弗如。”

&esp;&esp;“虞娘子当真可惜了。”

&esp;&esp;“惜从何来？”谢诏停笔看他。

&esp;&esp;“如此圆滑伶俐，从商自然是天赋异禀，但若是从政，恐怕更非金鳞池中物啊。”

&esp;&esp;“可惜，我朝科举取仕唯有男子之途。”王献又是唏嘘，“或许她愿意去宫中当个女官……”

&esp;&esp;谢诏微笑一下：“那她早依张兰娘举荐，入公主府了。”

&esp;&esp;“子介，该替她们遗憾的，是她们自己，而你们都该庆幸。”

&esp;&esp;谢诏口吻很不客气，还带点置身事外的嘲讽，王献却知道，他说的对。

&esp;&esp;有时候王献极其佩服他，若自己生为谢家儿郎，偏于行商无意，肯定满心愤懑，不是对朝廷，便是对先祖。

&esp;&esp;科举是国之根本，如何动摇得了？唉。

&esp;&esp;可谢诏让他们“庆幸”……王献心下一咯噔，这是不认为谢老夫人做错了。

&esp;&esp;“端王便要进京了，赶在寒食之前。”王献觑他神色。

&esp;&esp;谢诏无动于衷：“随他去。”

&esp;&esp;从他一反常态的态度中，王献好似读懂了什么，随即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你们将老夫人坟给挖了？！”

&esp;&esp;什么挖坟说那么难听，谢诏不赞同地看他一眼，“只是另择一处风水宝地迁去了而已。”

&esp;&esp;王献张张嘴，又闭上，但一想到端王一番肺腑之言不知将烧给哪个孤魂野鬼，就憋得辛苦。

&esp;&esp;谢诏睨他：“想笑就笑。”

&esp;&esp;“噗哈哈哈哈哈”王献再忍不住趴在桌上笑起来，“谁想出来主意，也太缺德哈哈哈哈……哎哟！”

&esp;&esp;提起衣裳，发现墨汁沾了一袖。

&esp;&esp;谢诏淡笑，一语双关：“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