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想了一会儿,“小江是刚才那个孩子吗?或许你可以问问他为什么不喜欢现在的家。”
&esp;&esp;小江智顿时垮了一张脸,“我问过,但他不愿意告诉我,他总是说他过的很好,”
&esp;&esp;“他今天还瞒着我他摔跤了!”小江智难受极了,“我都看见他衣服上的泥和血迹了,可我说过会一直相信他的,当哥哥的不能骗人……”
&esp;&esp;“……你是好孩子,”老院长没忍住揉了揉小江智,“但感情是相对的,小江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地讨厌什么。人对在意的东西才会有感情,被在意的人伤到才会难过。”
&esp;&esp;“或许你站在小江角度上就能发现什么?”老院长举着例子,“比如他是真的不伤心、过得很好,还是不在意,又或许是伤心但在瞒着你。”
&esp;&esp;站在小江的角度上?小江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esp;&esp;“如何真的解决不了问题,我随时欢迎你们来找我,”老院长眨了眨眼,轻松地道,“到时候,我就直接带你们离家出走,怎么样?”
&esp;&esp;小江智眼睛一亮,“你说好的!”
&esp;&esp;“嗯,说谎的人吞千针。”
&esp;&esp;……
&esp;&esp;“然后啊,那个笨蛋哥哥真的找机会跑去假装成弟弟了,还故意把膝盖也磕破了……真的笨死了。”
&esp;&esp;老院长眼角流出的泪水,说到最后不知道是在给诸伏景光讲旧事、还是在悔恨地自言自语,“但我知道了,弟弟不喜欢那个家是应该的。只是我还没准备好怎么救救他们,就被那些老顽固以课程已经结束为由赶走了,”
&esp;&esp;“再后来,就发生了那件事……”
&esp;&esp;安静听着的诸伏景光突然注意到老人情绪有些不对,摇椅都停了下来,连忙轻声道,“不用说这些了,我们聊聊别的好吗?”
&esp;&esp;“院长,您怎么了?”时刻注意着这边的白水女士连忙过来,示意有些慌乱的诸伏景光退后,轻轻擦掉老人的眼泪,担忧地问着:“是哪里不舒服了吗?”
&esp;&esp;“我该带他们走的,我……我该吞千针,我骗了他们呜呜……”
&esp;&esp;“不哭啊,院长这不是您的错,”白水女士心疼地抱着发病了哭得跟个孩子一样的老人,安抚着老人的情绪,“您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了,别自责……”
&esp;&esp;“……我送蜻蜓给他,我想带他们回来……为什么没有回信呜……”老人呜咽着,“他们是不是生气不愿意跟我回来了,”
&esp;&esp;“我当初要是带走他们了,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esp;&esp;——
&esp;&esp;【……我当初为什么不带走他们啊!
&esp;&esp;已经告别了老院长她们的诸伏景光,脑子里还回响着老院长自责的话。
&esp;&esp;虽然老人因病思维混乱、语意不详,但诸伏景光也大致听明白了格拉帕的童年……在原生家庭里、过的并不好,在绑架时又被原生家庭残忍地抛弃给绑匪。
&esp;&esp;诸伏景光他也注意到了老院长口中,孩子们是会因为疼痛而有反应的,可是格拉帕现在却……他简直不敢想象一个六岁的孩子,被家人丢弃在绑架他的罪犯手里后,倒底经历些什么…以至于“忘记”了疼痛。
&esp;&esp;事实可能远比他之前猜测的天生性无痛症,来得更残酷。
&esp;&esp;或许格拉帕排斥这个世界,就是因为他先被他的“世界”所抛弃了。而幻想出来的一个个老师,都是这位老院长的影子;害怕一个人、害怕他的离开则是害怕再一次被抛弃;独独在乎“哥哥”,是因为当年只有“哥哥”想要救他、在乎他……
&esp;&esp;如果说,格拉帕一直希望有人能救他、带他离开那个“家”,那毫无疑问的、组织帮他实现了这个愿望。
&esp;&esp;“雨宫江礼”已经死去,彻彻底底的从雨宫家消失了……所以他才会以“格拉帕”的身份为组织效力。
&esp;&esp;诸伏景光攥着他用知道院长口中的他们是谁、可以帮忙转送为由、从白水女士那要来了的信件。说是同情也好、不忍也罢,诸伏景光也想试着救一救他……
&esp;&esp;而这封信,是把格拉帕从地狱拉回人间的唯一一根蛛丝。
&esp;&esp;……
&esp;&esp;“有意思,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esp;&esp;远处的墙角,一位躲在阴影之中,别说相貌、连身形都看不清的人影静静注视着诸伏景光离开的背影,“